是什么在阻止地图的创新?
撰文/单之蔷
郝晓光(上)的新版世界地图颠覆了人们惯有的横向地图的思维模式,让人们从全新的视角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傅中星(下)的竖版中国地图让中国大陆真正与南海诸岛连在了一起,对中国人海洋意识的提升做出了贡献。
郝晓光新版世界地图的经历让我感慨在中国创新之难,要是他的创新真假难辨、模棱两可,或者判断他的创新需要高深的知识,又或者是他的创新伤害某个利益集团、某个人的话,那么,我理解他的路为何如此难。但是摆在面前的是,新版世界地图的创新之处显而易见,人人可知,它不仅促进了社会发展(民航国际航线的正确表示、南极科学考察船航行路线的表示等),而且保护了国家安全(对北斗卫星覆盖范围北扩的贡献),这样一个益处明显,害处全无,不影响任何部门、任何团体利益的创新,却需十几年的奔波,几百次的北京之行,才能得到承认。
这让我不仅感到困惑,而且对今后民间创新之物的命运倍感忧虑,因为郝晓光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偶然的。民间很难有谁具有郝晓光这样综合起来的实力:中科院研究员、博士学位、顽强的意志和毅力、与人打交道的高级情商、永远乐观向上的情绪,还有他那套“郝式哲学”……“新版世界地图的出版经历,换任何人都死定了,不可能成功。”郝晓光这样说。他与他的世界地图的故事让我深思,因为他的经历用利益说、寻租说、作风说等都解释不了。
郝晓光和傅中星的经历让我想起“利维坦”这个概念。受尽了无政府状态之害的英国哲学家霍布斯,希望有一个强大的无所不能的政府。他出版了一本书《利维坦》,“利维坦”,一个由人工技巧创造出的、像人一样的东西,这就是霍布斯要造就的国家机构:政府。霍布斯的“利维坦”不受任何盟约的约束,而公众要受约束。即政府有无限的权力,公众只有服从。“利维坦”最后成了一个变形金刚一样的怪物:你找他,他不理你;你哭,你喊,他听不见;你以头相撞,他像胶泥,把你的头吸进去;他让你上天无梯,入地无门……
如果让马克思解释郝晓光和他新版世界地图出版之难这种现象,我想他会用“异化”这个概念。“异化”就是一个东西被人出于某种目的制造出来,这个东西发展壮大以后,反而违背人的初衷,给人制造障碍和麻烦,压迫人。比如人在河流上建造水库,是希望天旱时,水库能供水浇地;天涝时,水库能蓄水,圈住泛滥的水,减少洪灾。但实际上,水库建成后,它成了一个有自己利益的主体:天旱时,它圈住珍稀的水发电;天涝时,它怕决堤,放水保自己。这就叫“异化”——水库的“异化”。科技本来是为了让人减少劳累,享受更多闲暇,但我们发现有了电脑、手机等科技产品以后,人更忙碌了,这叫科技的“异化”……任何事物的发展都可能异化,政府机构也是如此。建立政府是为了保护公民的安全和自由,由政府机构创造一种让每个人在不妨碍他人的前提下自由地发挥才能、实现自我价值的环境。但政府机构也会异化,异化成权力无限扩大,民众权利则无的“利维坦”。
最后,我要说的是,郝晓光的新版世界地图是由4张组成的一个系统,现在出版的只是其中一张,而且还将其中一张通用的政区图改成了地势图。因此,郝晓光前面的路还很长,民间那些有可能走“郝晓光之路”的人,你们要做好准备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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